不知道世界有多大,或许这世界本该很大。
从开始学习英语到现在已经有12年了。记得12年前,自己傻乎乎地捧着一本英文课本,在学校的操场上读李雷和韩梅梅的故事。那时候广播里偶尔能够听到六七十年代的校园老歌,“沿着校园熟悉的小路 清晨来到树下读书”。中学的校园里没有参天大树,可靠的小树也没有几棵,墙角边却有许多单杠双杠,铁漆剥落却被磨得发亮,靠在上面时间久了,就会被染上体温。一阵清冷的晨风吹过后,会逃走几只候鸟,但天空似乎从来都那么透彻。听到的嘲讽、鼓励和装模作样的交流,因为知道精卫必定飞不过那片沧海,愚公也翻不过那道山脊,也就全然不为意了。船到江心马到崖,既已不能回头,也就索性踏实释然。在之后的每一个为了传说中的彼岸和高峰一生悬命挣扎的夏天和秋天里,日子过的像一部伟大电影,ゲームなよに簡単な幸福を繰り返している。
总是在生活里期待一些变化,但是事情大都是求而不得的,有意强求,或许也未必有好的结果。盖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越想要什么东西,就越不应该太在意它,你不曾见一棵树的成长,但是树高参天;你也未曾看到过一朵花枯萎,但花残覆地。绮丽光华的梦总是踱着小步缓缓而来,然后转瞬即逝。无论多么华丽或是平庸、神奇或是乏味、亦或者深刻,那些漂亮的语言大多成了死在我笔下的冤魂,祭奠了学校里的作文。大抵堆砌起来的言葉,都经不起推敲,于是轻佻的余光在词语间飞快掠过,文字在你心里留下了浅浅的印象,你知道我说了什么,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误解发生在交流之前,where illusion has already taken place。人言如此晦涩,就像只站不稳的长颈鹿,喝口水都很困难;抵不过一只跑累了的老狗,躺在门口晒晒太阳,你看它,它便看你。几天里走了很远的路,从一条街到另一条街,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为了不浪费掉从前Aaron的一番苦心。我知道Aaron也是身不由己,至少他活得明白,就像神秘博士虽然忘记了过去种种细节,但是仍然坚定地相信自有它的原因。时隔两年,记忆却漆丽如新,傍晚乘上熟悉的公交车,失神之间,车窗外的某个脏兮兮的工厂、正在施工的工地、不再发光的信号灯伴着簌簌的水、一幕幕就随着柴油机的声音大块大块地扑面而来。三月有风、有雨,没伞。
三月的风恰是用来放风筝的,校园里温暖的春风稳稳地拂过脸颊,抬起头看桥上,真的有人在放风筝。校园里没有过多的电线和树枝,风筝一直都可以飞的很高。身边不时的有人踩着单车飞快的闪过,像极了书中的白衣少年,终究没能有机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世界在人的变换中流转,人在世界的变幻中成熟。有些情节却不顺,就像卡住了的光盘,因为想要继续,有些场景错过了也就错过了。我背着塞满了衣服的书包,感觉像背着我的整个世界。路上、桥上,低头走路,耳机里恰好是那首“3月9日”,恰当的时间和地点、恰当的歌……流れる季节の真ん中で、ふと日の长さを感じます。
三月的上海,似乎都比起八月更加和善亲切。再来黄浦江与5年前感受截然不同,不是看那些闪烁的霓虹,更多的是看那烁烁的江水。莘庄到张士跨大半个城市,参观博物馆、世博会,走到走不动,中学同学实在是给力;学水镇里请漂亮姑娘帮助拍照,心里对小胖充满佩服;必胜客协助服务员小朋友填写的调差问卷,还有最终也没吃完的pizza;从中粮大厦到火车站一路晃荡一路长谈。
一行近九天,也没能走出原来的圈子,忙的仍然忙得一如既往。拥挤的地铁、公交里那些高谈阔论千年不变地单曲循环,仿佛未来一切都汇聚在一瓶果粒橙里,可以一饮而尽。记得中学是一个同学说”我发现我看懂了”,四年后我才有同样的体会;大学一个舍友说规则的重要性,二年后,才后知后觉地有了同样的体会。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如同十年前某个瞬间的拷贝,我看着他们匆忙的身影,竟愕然地愣在那里,不知该做些什么。三月的母校,还剩下认识的最后一批人,如果还有下次的话,恐怕就笑问可从何处来了。
不知道世界有多大,或许这世界本该很大。旅途像一次躲避寒冷的迁徙,我看到了从北方来的候鸟,突然感到一阵酸楚的牵扯,我知道,那不是一千八百公里的距离,也不是三万英尺的高度,更不是无限远处那道没有了踪影的虹桥,只是那些回不去的、过去了就永远过去了的温暖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