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多数人眼里,中国产煤的地方莫不提山西,可是中国浩广的领土上,某些边缘的小城市里,也是产煤的。在我生命的比较长的时间里,都生活在这样一个城市里,那里的人以挖这种黑色的石头为生,他们淳朴的就像源源不断的黑色的泥浆,一点点狡黠的气泡都会毫无掩饰的冒出来,撑得浑圆、铮亮。
在这个城市度过了两个冬天,还是没有摸透它的脾气,大片大片的霾经常毫无征兆的压下来,从灰白到灰暗。偶尔有风,从西北刮来的凛冽寒风,沿着主干道贯穿整个城市,这时候霾就化开了,像桨在水波中荡开,墨水在宣纸上晕成一片。一个激灵,人被冻醒了,似这个从未被治愈的失眠城市。
上小学的时候,有个姓关的教自然课的女老师,心脏似乎有点问题,身体一直不好。所以平时在学校间的也少,也许是为了不让情绪太波动吧,平时她总是笑呵呵的对着每个同学,大家都喜欢上她的课。在某个闷热的下午,她给我们讲中国不同地区主食的喜好,说南方人普遍以水稻为主食作物,而北方则以小麦为主。话刚说完,便整个人都定在那里,然后急救的120把她拉走了,那个学期,从那天以后,我们再也没上过自然课。
不同于家,只是一个具象的符号,好像是贴满了纸符的容器,有些人漂泊四海,无非是为了活下去。活了二十多个春秋,大大小小的事件都以一个个场景的形式储存在沟回里,时不时的拿来重构,不知这样算不算记忆力比较好。
上古结绳记事,今天外出的男人打了多少只野兔,家里养的母鸡又下了几枚鸡蛋,村头的老妇过来换了几壶粟子,都用草絮或者麻绳随手打个节,就算作记住了。这样的事情,看起来简单,却全凭脑子勤快,有些人过些天便忘记了自己的结绳缘由。有的事情是结绳解决不了的,比如精卫填海、绝天地通的事情,多半是口口相传,在每一个不眠夜晚,妈妈给孩子讲的故事、唱的歌谣里,沉淀为最原始的智慧。书不总是用来记录事实的,有的时候那些假的、捏造出来的东西价值更高。这倒符合了人们认识事情的一个规律,越是遥远的东西,越是不清楚,反正无从考证。相传祝融和共工父子反目,是各为其主;上古首领和耶稣的妈妈一样,是感而受孕;舜和项羽一样生有重华,是上天给的异象。
你相信么,《九章算术》是用来算命的。
小时候被拉去看手相,路边算命的老头说,你右手断掌,左手命线短,有接续离断之象,青年周顺,中年坎坷,老年郁结。我说,去你妈的接续离断之象。
玄学中,大凡奇数如『1』、『3』、『5』、『7』都有深晦的指向,人有双手十指,大概偶数总有类似生发的力量。『9』这个数字算是便是正阳至极,言及九五,有盛大的意思。书上说『依九数制周礼』,有人修善业,积阴德,不敢逾矩,心里暗自算计着谦恭的得失,连爬山都不敢登顶,不外乎祈求神灵照佑。